【米英】亚瑟的书架

*丹特丽安的书架AU

*钥匙守护者米X书架英,aph的其他人物会出现

*私设如山,米英属于彼此,故事属于平行世界,OOC属于我,希望各位能够喜欢我尝试写出来的这个故事~

*虽然可能有点晚  @MOCHA 抹茶茶生日快乐!(时间有点仓促没有让抹茶点梗QwQ希望抹茶茶不要嫌弃我www)

BY:四夕

————正文开始————

 

真是活见鬼了!

阿尔弗雷德恨恨地踹了一下面前明显还是崭新的中古车的车胎,车子发出一声哀嚎,彻底不动了。

于是他只能再一次嘟囔着骂了几声,顺便可怜自己的退伍费,然后无可奈何地背上并不多的必需行李,盘算着明天再来请人帮忙拖车。顺手收拾了车座上摊着的地图和中午午睡来不及收拾的毛毯之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郁郁葱葱的田野向着不远处的那栋洋房走去。

大约半小时后,金发的少年终于到达了洋房的所在,笔直的长裤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水,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

他从飞行夹克口袋里取出了家门的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常年不用的锁发出难听的声音,大门缓缓划开,空气中的尘埃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真是的!马修也不回来的看看的吗?

阿尔弗雷德抱怨着,完全没有想过仅仅因为羡慕大兵们一身肌肉就偷偷瞒着家里跑出来当兵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好歹家里有人知道去向的吟游诗人马修。

于是他捂着鼻子走进家门,衣服的下摆跟着煽动了空中飞舞的灰尘,马修和阿尔相继离开家之后,偌大的房子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了他们的父亲约翰·琼斯先生。

在阿尔的记忆中,当母亲因病离去之后,原本就酷爱读书的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而这房子里大部分都是老琼斯的藏书,在阿尔的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就是戴着眼镜,坐在扶手椅里,就着台灯柔和的灯光读着手里精装书的模样。

阿尔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老琼斯的逝世,琼斯家拥有着一定的爵位和财富,在这个小镇上也算的上是贵族,而贵族总会需要一个继承人的。

马修成为了吟游诗人,于是书信就被寄到了军队里。

回想着这些陈年旧事,阿尔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鼻翼间的灰尘特有的味道渐渐淡去,影影约约传来了阵阵红茶的香气。

那是一个有着沙金色头发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皮质长风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笔挺的脊背和双肩。西装马甲规规矩矩地扣好,衬衫的领口却是敞开的,本该是精巧的锁骨或是精心系着领结的地方却是称不上细的锁链,和被链子束缚着的一看就保养良好的银色大锁。

男人正襟危坐,手上捧着一本精装的书,暗红色的封面和烫金的字体显得他正在摩挲书脊的手指更加白皙修长。右手边的木质小几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红茶,之前阿尔闻到的香味应该就是出自这个漂亮的小杯子和旁边配套的茶壶。

书房被打扫得纤尘不染,甚至就阿尔走之前而言还多出了很多书柜上都放不下的书,他们好好地一摞一摞堆在墙边,按照阿尔并不理解的顺序摆好。

“你是谁?”

男人抬起头,粗眉下面祖母绿的眸子看向阿尔弗雷德,在看见他裤子上的泥点和满是灰尘的衣服时不赞许地皱了眉。开口是纯正流利的英伦腔,字正腔圆,嗓音带着些许疏离。

“我?我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这座房子的主人!”

阿尔下意识报上自己的名字,复而觉得哪里不对,这个男人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不是因为接到信件而赶回家的自己。

“琼斯?”他微微歪着头,一副在思考的样子“你就是约翰的儿子?”

不等阿尔回答,他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你和小时候比起来,有些地方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我对约翰的逝世表示遗憾,他是个好人。”

小时候?

自己小时候有认识这么一个人吗?

“看来你是想不起来了。”男人笑笑,白皙的娃娃脸上划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那再介绍一下吧,”

“我叫亚瑟。”

 

最终阿尔还是没想起来到底这个自称亚瑟的男人到底是谁,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能够一起坐在窗边享受一次下午茶——当然了,亚瑟优雅地啜饮着他的红茶,阿尔弗雷德面前是一只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瓷杯,盛着看上去就相当苦涩的咖啡。

“所以……亚蒂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子里?”

“啧,不要这么叫我,”亚瑟放下手中的杯子,把自己尚未看完的小说放到一旁“你可以把我当做是约翰的朋友。”

阿尔弗雷德看向面前的人,暗暗腹诽,明明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的人,会是他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父亲的朋友?

“琼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亚瑟凑近了些,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森林一样的绿眸里带着戏谑“我的事可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弄明白的。”

“噢,亲爱的老·亚蒂!别用姓氏称呼我,叫我阿尔或者阿尔弗雷德我会更加开心。”阿尔叫着拍了拍亚瑟的肩,“别这么说,明明你看起来比我的年龄还要小,哈,除了你那可笑的眉毛!”

的确,亚瑟长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实际上绿眼睛上方的粗眉毛都显得那么可爱,尽管阿尔从他本人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亚瑟本人并不喜欢这样的评价,但是他仍然想抓着亚瑟的粗眉毛去逗弄这个人,男孩此时并不像他当兵时的沉稳可靠,甚至显得特别孩子气。

“今天有人给你寄信来了。”亚瑟皱着眉转移话题,听眼前的人评价自己的眉毛显然不是一个有趣的聊天话题,“我想他们应该是知道你会在今天回到这里。当时我正好在家,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收下了。”

“啊哈哈哈,说得像你会出门一样!”阿尔笑着接过了绅士递过来的信封,看了一眼漂亮的花体字:阿尔弗雷德·F·琼斯收——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你认识这位贝什米特先生?”亚瑟再一次端起了茶杯,喝掉了温度刚刚好的红茶,再凉一点就没法下嘴了。

“唔,我曾在军营和他的弟弟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一起……算是共事过,彼此有些交情。”阿尔弗雷德一边回答着亚瑟的话,一边拆开了信封,果不其然是和路德维希有关的事情。

这是一封邀请函,上面表示路德维希也已经回到了贝什米特家,为此基尔伯特为自己的弟弟办了一场晚宴,希望阿尔弗雷德也去参加。

啧,该死的有钱人!阿尔有些忿忿地想着,大大咧咧地靠在舒适的皮质沙发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已经继承了爵位,也成为了一个有钱人的事实。

“真是没有办法呢……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阿尔惊讶地抬起脸看着偏过头去正在摆弄那张邀请函的亚瑟,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沙金色的发丝和小半张脸,信息少到他无法揣测他的表情。

真是稀奇的很,亚瑟不像是那种认识第一天就会和别人相约晚宴的人。

“总之就这么定下来了!”亚瑟忽然转过头看着阿尔弗雷德,绿眸闪闪发光“我去准备一下晚宴要穿的衣服。”

说着他站起身,往书房深处走去,阿尔才注意到那边有一个短小的通道,隐约可以看见走廊尽头是一间卧室,大概就是亚瑟平时住的地方。

在亚瑟即将走到书房的尽头时,阿尔弗雷德突然朝着他的背影举起手:“对了!亚蒂你知道那个恶魔的书架指的是什么吗?父亲在遗嘱上说,让我继承那个书架。”

“哈?”亚瑟回过头,盯着穿着飞行夹克的阿尔,“琼斯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好好想想该穿什么去今天的晚宴,我可不想你看着你穿着这一身出现在来接我们的马车上。”

“知道啦!亚蒂还真是像老年人一样爱啰嗦~”

看着碎碎念着“小屁孩!我才不是什么老年人……”离开的亚瑟,阿尔突然觉得和他说话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能看出来他是想好好保持绅士风度,但是这种口嫌体直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尽管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但是阿尔就是能看出亚瑟用那口纯正的英伦腔朝着他吐出淡漠的话语时眼底带着的别扭的情绪。

啊,还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呢。阿尔闭上眼,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还没搞明白亚瑟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他就是愿意去说些不经过大脑的话去逗弄亚瑟,听着他的回应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说起来,亚瑟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想着想着,阿尔躺在沙发慢慢睡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

再一次醒来是因为亚瑟的声音和他揉自己头发的手。

阿尔睁开双眼,略带着迷茫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亚瑟,然后傻傻地笑起来:“嘿亚蒂,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样穿衬衫真是好看。”

亚瑟还是穿着长风衣和西装马甲,只不过这一套西装更加精致,马甲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暗纹,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打上领带遮住胸口的大锁,这使得他的装束没有那么正式,反而带上一种别样的魅力。

“啧……”亚瑟红着脸偏了偏头,小声的说了什么,阿尔没有听清,不等脸上的红晕消下去,亚瑟又一次转向阿尔:

“你最好赶快起来打扮自己了,我想再过不久来接我们的马车就能到家门口了。”

“对了,附近的农户已经帮忙把你的车拖回来了。”

幸好车里还有一套西装。

阿尔坐起身子,关节因为不正常的睡姿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活动着手脚有些蹒跚地站起来朝院子走去。

很快他就轻车熟路地收拾好了,最后整理衣服时,一把古朴的钥匙从口袋里掉了出来,阿尔捡起这枚精致的钥匙上下打量着:钥匙柄上镶嵌着漂亮的祖母绿,匙杆上雕刻着一句花体英文:

I ask of thee Art thou mankind?

阿尔弗雷德和钥匙面面相觑,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有的这把钥匙,它看上去并不像某个房间的钥匙,更像是锁住某件东西用的巨大的铜锁的钥匙。

“阿尔弗雷德?”

亚瑟催促的声音又一次在门外响起,阿尔急匆匆地把钥匙塞进口袋里嘴里应着“英雄这就来啦!”一边跑出了房间。

 

贝什米特家在这个城镇的另一边,靠调制香水发家致富,也是一栋和琼斯家相似的独栋洋房,此时庭院里已经停了不少车,看样子很多客人已经到了。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在管家的指引下走进了举办晚宴的厅里,乐手们尽职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演奏着,铜号的低沉和小提琴的悠扬伴随着酒香浮动,会场弥漫着一股优雅的欢快。宴会厅的中间空出一块当做舞池,提前来的年轻男女已经在乐曲的伴随中尽情享受晚宴。

比起舞池,阿尔显然更感兴趣那些长条形的餐桌和看上去就极其诱人的餐点。

“琼斯!”在他打算拉着身边正悄悄打量整个宴会厅的亚瑟一起去品尝这些美味时,路德维希出现在了他身边,还有他的哥哥基尔伯特。

“啊!路德!”阿尔放开亚瑟的手,热情地给了德国人一个拥抱,路德维希看上去局促不安,但还是微笑着接受了“我说过啦~你可以叫我阿尔。”

“kesesese”基尔伯特扶着路德维希的肩膀笑起来,他伸出手,紫红色的双眼看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我听阿西说起过你,我是他的哥哥调香师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阿尔眨了眨眼,随即也笑起来,和基尔伯特握手。

 

亚瑟早在路德维希叫住阿尔弗雷德的时候就悄悄退出了他们的对话,他虽然自诩为绅士,但是这样的社交场面他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当然,他参加过不少,但是搭话的人大多会因为他有些尖利的回应而不敢再次和他说话,而且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哼,才不是不好意思上前呢……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从桌上端起一杯气泡酒对着窗外的喷泉发呆。

“嘿,这不是哥哥亲爱的小亚瑟吗?”

法国男人摇晃着手里馥郁的红酒,一手拢着他金色的发丝站在了亚瑟身边。男人穿着裁剪良好的白色西装,下巴上留着细细的胡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法国的浪漫气息。

不过和亚瑟一样,他的胸前也有一把巨大的锁具。

“这不是海峡那边的死胡子吗?”亚瑟挑眉看着正看向舞池里的年轻女孩的弗兰西斯,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那个混蛋啊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弗朗西斯挑眉,就像听见对方的心声“基尔伯特可是哥哥我的好·朋·友~”

法国人故意拖长了最后几个单词的发音,顺便抛给亚瑟一个媚眼,然后在英国绅士马上就要发作的时候转移话题。

“小亚瑟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时间快到了呢?”

“你记得很清楚啊!”亚瑟翻了个白眼,也不打算继续之前的话题“说起来,就是今天了。”

“那个就是你找到的人?”弗朗西斯举起酒杯朝阿尔弗雷德的方向,鸢尾紫的眸子里泛着精光,“真是是个可爱的小伙子,身上那种阳光的气息……在新大陆那边当过兵吧?连哥哥我都忍不住了呢~”

“红酒混蛋!”亚瑟骤然拔高了声调,语气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威胁意味“我警告你,别打那孩子的主意!”

“嘛,小亚瑟不要这么紧张嘛~”弗朗西斯把酒杯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玫瑰花插进亚瑟胸前的口袋里“不过是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哥哥还是更喜欢温柔安静一点的孩子呢。”

“如果是个吟游诗人什么的就更好了。”

说着,白西装的男人旋进了舞池,牵起不知是哪家贵族小姐的手跳起舞来。

“亚蒂?”阿尔从后面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指着离去的弗朗西斯“你朋友?”

“我和那个红酒混蛋才不是什么朋友呢!只不过认识了很久罢了……”亚瑟偏过头不去看阿尔,将手中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香槟美酒还有夜宴都在后半夜散去,阿尔则是因为是路德维希的友人留在了贝什米特家的宅邸,此时,亚瑟阿尔还有贝什米特家的两兄弟在小偏厅里开座谈会。说是座谈会,实际上就是阿尔弗雷德和基尔伯特在交流路德维希在军营里的故事,路德维希偶尔红着脸补上几句,而亚瑟就捧着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一本书在旁边读得津津有味。

窗子并没有关上,后半夜的风更加冰冷,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寒颤,看着坐在最靠窗边却面不改色的亚瑟在心里暗暗抱怨应该带上自己的飞行夹克,又偷偷担心亚瑟看上去就很单薄的身体会不会有事。

“……阿尔?”

直到基尔伯特叫他,他才回过神用他那双海蓝色的眸子看向面前银发的男人。

“啊,基尔,怎么了吗?”

“我是在问你喜不喜欢香水。”基尔伯特微微前倾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香水可是很有趣的东西呢。”

“啊哈哈哈,我吗?还好了……”这些年都在军营度过,能不是一身汗味就好了,至于香水什么的,阿尔弗雷德实际上完全不了解,只能随意敷衍过去,然后转移话题:

“说起来,基尔你是你们家族很有名的调香师吧?一开始我还觉得调香师什么的,应该是细腻可爱的女孩子呢。”

“哥哥很有制作香水的天赋的!”路德维西难得插上话,为自己的哥哥辩解。

“啪!”亚瑟合上了手里的书本,棕色硬装的小说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被随手搁置到茶桌上。他叠起双腿,绿色的眼睛看向基尔伯特的方向,对这个话题表现出饶有兴趣地样子。

“说起来,我们家就是靠着制作香水才有了今天,不过,曾祖父是因为一本书才有了制作香水的想法。”

“书?”

亚瑟突然插话,阿尔弗雷德有些奇怪亚瑟把关注点放在了书这件事情,不过基尔伯特只是点头表示肯定,又继续说了下去。

“嗯,就是书。曾祖父之前只是一般的生意人,偶然得到了那本书,依照那本书上的某些能够操纵气味的技术开始涉足香水行业。从此贝什米特家族开始成为香水界首屈一指的高级公司,这本书也成为了本公司的象征和代代相传的宝贝。”

“你说的书,是写着禁断的知识的,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幻书吧?”

基尔伯特讶异地张着嘴,对于亚瑟知道这件事表示相当惊讶,他这才开始细细打量阿尔弗雷德带来的这位金发绅士,当他看到亚瑟胸前的大锁时,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呀,刚刚还没有注意到阿尔的朋友竟然是传说中的柯克兰先生,”他朝着亚瑟行了一礼,“贵安,我曾从曾祖父那里听说过您。”

“传说中掌管了恶魔的书架,封印着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幻书的异界图书馆。”

“我曾借给你的曾祖父一本从别国传来的《香神经书》,时间是200年,”亚瑟缓缓开口,他走到基尔伯特面前和他对视着,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到今天为止,已经整整200年了,现在时间刚刚好,我是来取书的。”

 

一直到去取幻书的路上,阿尔弗雷德都是蒙的,刚刚的事实令他难以消化,身边亚瑟也并不打算解释,步履稳健地跟着基尔伯特穿过长廊走到书房的内室。那本《香神经书》被好好的保管在单独的架子上。架子擦拭的很干净,能看出阅读者的小心和对于书籍的上心,亚瑟心里很满意,对于贝什米特们对于幻书的爱护很满意。

“现在把书还给我,不要紧吗?”

“kesesese,不要紧的啦,还书的期限不是已经到了吗?”基尔伯特眯着眼笑起来,搭着路德维希的肩膀,“而且不要小看我啊!没了幻书,我还是能做出令人幸福的香水。”

亚瑟点点头,伸手接过那本书:“那我就收下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八音盒悦耳的声音,紧接着内室的墙壁突然被砸开,碎片飞溅,带起一阵烟雾,一片混乱之中出现了约一人半高,全身裹着白布的人影。等到烟雾稍稍散去,他们才看出正在缓慢靠近的“人”并不是正真的人,而是类似泥偶的怪物。他全身上下都是用泥土粘连在一起的石块,做出了头部和四肢的样子,手掌的位置被安装了金属制的抓钩,看上去就十分锋利,泛着寒光。等到快要靠近的时候,那怪物突然加快了速度向亚瑟直直冲过来。

“亚瑟躲开!”阿尔弗雷德几乎是在瞬间反应过来,他急急忙忙推开抱着书的亚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对着那怪物的手臂就是一枪。

“啧!”被阿尔弗雷德推开踉跄了几步的亚瑟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阿尔弗雷德!你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意这种事情?”阿尔弗雷德又连续开了几枪,泥偶原本伸向亚瑟的右手臂被子弹打得稀烂,却又在一瞬间再次组合,复原。

“阿尔!”好不容易躲开墙壁的残骸,路德维希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双管猎枪大叫着,打手势向阿尔弗雷德示意尝试打头。

路德维希第一枪开出去之后就准确的又一次激起一片烟雾烟雾,二人又朝着泥偶连开数枪,混乱之中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持枪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麻。希望这次有用吧,他想,不然这也太浪费子弹了。

书房一时间安静下来,见二人都用尽了子弹,基尔伯特从墙上取下了镶嵌着宝石的佩剑横在胸前,站在亚瑟前半步的位置,挡在泥偶和亚瑟之间。

“柯克兰先生,请站在我身后。”

“叫我亚瑟就好。”亚瑟只是随手从长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袖珍手枪“说起来这把剑真的能够使用吗?我的枪里也只有两三发子弹。”

“啊,当然可以。”基尔伯特笑了起来,仿佛追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本大爷可是经常带着它去那些偏远的地方找香料呢,它和我一样,经历过战斗,是个能够守护我们的孩子。”话语里带着自豪也有追忆,说这话的时候基尔伯特其实想到了路德维希,他那沉默寡言又行事认真的弟弟没有继承家里调香的天赋和手艺,却依旧成长为可靠的男子汉。

亚瑟轻轻笑起来,祖母绿的眸子漾出温柔。

说话间有石块从地上飞起,又一次组成了那个巨大的泥偶,他慢慢转向亚瑟他们的方向,似乎在判断是否应该走过来。这时八音盒再一次响起,泥偶也不再迟疑,开始往亚瑟的方向跑去。

“哼,七十二圣音吗?”亚瑟把手枪塞到基尔伯特的手里,又将幻书妥善安置在风衣内袋里“这个泥偶是靠着七十二圣音编写的命令而行动,八音盒的七十二音阶作为媒介来操控‘胎儿之书’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他的行动轨迹来看,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保护《香神经书》不被夺走吧。”

说话间泥偶已经扑向了滚向一边的亚瑟,基尔伯特趁机朝着它的方向开枪,暂时阻碍了泥偶前进的脚步,四人乘机从被破坏的墙壁跑出了洋房。

“唔……”阿尔弗雷德收起没有子弹的枪,四下看了看,指着房间里的座钟,“就是这家伙发出的声响对吧?”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黄金座钟,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天使,石英的表盘上端端正正刻着罗马数字,指针是漂亮的贝壳,和钟摆上的珍珠相得益彰。此时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当转到某个特定的时间时,座钟开始发出刚刚听到的,熟悉的乐曲。

“看样子是了。”亚瑟拍了拍风衣粘上的尘土,“没想到贝什米特家还有这样的工艺,真是个惊喜。”

“哥哥!”路德维希没顾上搭话,他扶着基尔伯特,在刚刚的一片混乱之中,基尔伯特虽然成功开枪阻止了泥偶的动作,但逃跑途中还是被它的抓钩刺穿了侧腰,蓝色的礼服被晕染出一片深色,基尔伯特脸上也都是冷汗,看上去伤的不轻,轻声安慰着自己皱着眉的弟弟:

“阿西别怕,只是小伤。”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看着那滩血渍他仿佛回到了硝烟四起的战场上,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一阵耳鸣和身后同伴倒下的声音。有人在惨叫,也有子弹上膛的声音,他颤抖着窝在战壕里,手中的枪管发热,阳光刺眼,毒辣得似乎灼伤了皮肤。

“……阿尔?”

似乎有谁在叫他,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他不在战场上,而是跌坐在贝什米特家庭院的草坪上,路德维希撑着基尔伯特尽量离书房远些,而亚瑟就蹲在他身前,双手握着他的双肩前后摇晃。

“笨蛋!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始瞎想啊!”见阿尔的眼神终于对焦在了自己脸上,亚瑟迅速收起了担心的表情,“听着,路德得照顾基尔,不然他可能会休克,只有我们来搞定这档子麻烦事了。男孩,把你的钥匙拿出来,别告诉我你没有带上它,我看见你塞进衣服口袋了。”

大脑还没有缓过劲,阿尔几乎是机械地摸出口袋里那把他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钥匙。

“今天我还遇见了红酒混蛋,然后我告诉他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虽然还来不及真正地考核你,不过我就当成你真的是那个孩子了,现在,如果你有继承钥匙的能力,问我吧。”

问他……什么?

阿尔弗雷德握紧了那把钥匙,钥匙上镶嵌着祖母绿,颜色纯粹得就像亚瑟的双眼。他哆哆嗦嗦地念出那句古老的类似诗文的咒语。

I ask of thee Art thou mankind?

 

No,I……

亚瑟张开嘴,那口英伦腔变得低沉沙哑,仿佛经过了几万年时光的洗礼。

衬衫的纽扣自己解开,银白色的大锁在向他发出邀请,于是他把钥匙插进亚瑟胸口的大锁,一声轻响后,那把锁开了。如同门扉一般,亚瑟的胸前迸溅出金色的光芒,锁链总算放开了他精致的锁骨,如白瓷一样的皮肤上打开一个空洞,那空洞似乎穿过了亚瑟有些纤弱的胸膛,幽幽的光芒绽开在他的胸口,透过那空洞,阿尔弗雷德似乎进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

周围都是巨大的书架,成千上万的书被整齐地码在架子上,绵延向上。而站在正中间的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时代,只有仰望,才能勉强看到较高层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书本。旋梯回旋向上,宛如象牙塔内通天的阶梯,阿尔正站在处于中间的位置,上不见顶,下有深渊。

“这里……是哪里?”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没有那些因为当兵留下的伤痕,皮肤吹弹可破,俨然是小孩子的躯体。

“这里是恶魔的图书馆。”他的身后传来了男人独特的声线“这里封印了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记录着禁断的知识的幻书。这里是图书馆,是我的书架。”

这个声音……

阿尔回头,看见亚瑟穿着那件他熟悉的长风衣,站在某一个书架下,他仰着头,随手抽出一本书习惯性摩挲着它的书脊。

“阿尔,”亚瑟走到阿尔面前蹲下,将手里的书塞到他怀里“见到你,我很开心。”

“你一直在这里吗?不会孤独吗?”孩童抬起他的脸,眼眸里倒影着亚瑟的金发和他的娃娃脸,还有纯粹的关心。

“不孤独。”亚瑟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然后站起身,牵着他在这偌大的图书馆里漫步“这里的每本书都是孤独的,他们记录着那些不该存在于人世的知识。可是我在这里守护着他们,我在这里每天读着,感受着那些故事,我听着书写者的挣扎,哀嚎,幸福,温暖。”

“我不会孤独。”

阿尔弗雷德牵着亚瑟的手,指尖冰凉,被他攥在手心里小心地焐热。

等他再回过神来,他还是处于贝什米特家的宅邸,他身旁的亚瑟依旧笔挺地站着,胸口的衬衫扣好,锁具挂在胸前仿佛从未打开的样子,而那把金色的钥匙变成了金色的印记,刻印在阿尔弗雷德手背上。

刚刚的一切发生在短短的时间里,唯一能证明这一切是真的的,只有阿尔手中抱着的那两本本不该属于人世间的,记录着禁断的知识的幻书。

而阿尔弗雷德终于想起来他究竟在哪里见过亚瑟。

 

亚瑟从阿尔手里接过厚重的泥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诵读起古老的文字。在亚瑟开口的瞬间,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云层在空中如同旋涡,空气中雷光闪烁,继而落下了巨大的闪电。他伸手指向房屋的方向,诵读也随之加快,闪电突然被赋予了生命,神的雷槌毫不留情地击穿了泥偶和座钟。

“赞美着雷神kanann的ugaritto的粘土板文书《乌嘉利特粘土板文书》,世界上最古老的幻书之一。神的力量总该是足够摧毁‘胎儿之书’了。”亚瑟一脸平静地收起厚重的泥板,偏头对着阿尔弗雷德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现在,阿尔,我允许你使用幻书的力量。”他指着阿尔弗雷德手上的另一本金绿色封面的精装书,示意他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对着基尔伯特诵读。

“由ibn-Sīna所著的,拥有治愈能力的幻书——《医典》。”

亚瑟语气平静地介绍着阿尔手中的书本,随着阿尔朗读的声音,蕴含着再生的魔力开始流淌,基尔伯特的伤口开始涌动着透明的液体,慢慢治愈着基尔伯特的伤口,最终变得完好如初。

 

“原来,父亲遗嘱上让我继承的恶魔的书架,就是亚瑟你啊。”阿尔看着亚瑟收拾着三本幻书,慢慢开口,“说起来,亚瑟,我想起你了。”

他抚摸着有钥匙刻印的手背,语气里带上了回忆。

“我小时候曾闯进过那个恶魔的书架,在那里,我遇见了拥有漂亮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的人。”

“那个人抱着年幼的我坐在书架下,指着书本上我看不懂的文字给我讲那些古老的故事。”

“还给了我这把能够打开图书馆的钥匙。”

亚瑟停止了动作,他把书抱在胸前,低着头,细碎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脸颊,但是阿尔知道,白皙的脸颊一定浮现出淡淡的粉红。

“我问过那个人是不是会孤独。他说,他会陪伴着那些古老的故事,所以不会孤独。”

“……你,都记得啊……”亚瑟低头看着怀里的书本,坚持不去看阿尔那双如同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

“我现在,要告诉他。”阿尔到亚瑟身边,把略显单薄的男人拥进怀里“我会陪着他,所以不会孤独,这句话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该告诉他。”

“抱歉啊,亚蒂,我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起你。”

亚瑟在阿尔怀里红了耳尖,然后他轻轻把头靠在了阿尔的胸膛,恶声恶气地朝阿尔闷闷地吼道:

“笨蛋阿尔弗雷德!我肚子饿了!”

“kesesese,小亚瑟,你身上有害羞的味道哟~”阿尔弗雷德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却传来了基尔伯特夸张的笑声,亚瑟更是几乎是瞬间就挣脱了他的怀抱“我可是贝什米特家最优秀的调香师,你身上可是散发出来很甜蜜的,害羞的味道呢~”

于是阿尔毫不在意地牵着亚瑟的手,朝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笑着:“啊哈哈哈,既然亚蒂说他饿了,我们这就回去了,顺便去镇上买点食物什么的。”

挥手告别之后,他们牵着手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正朝着朝阳的方向。

————END————

 

很感激各位愿意读到最后!

嗯,小小的废话几句,我自己倒回去看这篇文章的时候其实觉得文中很多地方和原著《丹特丽安的书架》很像,幻书的书名和作用除了《医典》之外都是来自原著『鞠躬,因为来不及自己想,所以选了原著中我最喜欢的几本书』其实初衷只是觉得英sir的气质会很合适书架的角色,我自己也删改了很多遍,但如果大家让觉得有抄袭和侵权的话请告诉我,在下会妥善处理的www。

文中出现的那句古英文在原著的翻译为『吾之所问,汝为人乎』个人比较喜欢英文原版,于是没有翻译。

实在是很想向大家传达我对米英和对丹特的爱,如果能让各位感觉到读完有哪怕一点点的开心的话,我就很满足啦~

给各位比心心,再次祝抹茶生日快乐。

以上,我是爱你们的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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