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八鬼屋】枯荣

【一八】【一八鬼屋】枯荣

写在前面:这玩意其实算是大晚上睡不着觉爬起来瞎写的玩意,拖拖拉拉乱七八糟折腾了几天之后总算是憋出来的一篇(搞事专业户),目测我是最后一批交作业那种差生qwq但是你们要相信我还是爱你们的(顺便呼叫主页君我要交作业啦 @一八游乐场建筑师 )。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雷私设的请赶快右上角红叉叉!文中人物属于彼此,故事属于平行宇宙,OOC属于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个故事,

 

————正文开始————

 

那一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正正好是个鬼节。

故事的开头有些模糊不清,事实上当这个故事发生在这一天的时候就注定会带上诡异的色彩,但是对于算命先生来说,不过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普普通通的一天,甚至如果不是看到有人家的门前早早地放着铜盆和供桌的话,他其实都不能想起这天是中元节了。

或许晚上能赶上百鬼夜行之类的活动?

开玩笑的,建国后不准成精,这句话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说来说去都快变成他的人生信条,变成一种信仰了。

不过用这句话当做信仰的全世界翻来覆去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夜里的街道安静得不像话,白天还是那副人潮耸动的样子,到夜里更像酆都那地界。不仅仅是长沙,一般来说只要是中元节,无论是哪里都是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多少人嘴上说着不相信神鬼之说,实际上给老祖宗烧纸贡饭求着大富大贵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算命先生把他那正正经经写着“一卦准”的幢幡夹在腋下,几下子拍去粗布长衫上沾的灰尘,拾掇地干干净净,配上小先生俊朗的容颜倒不太像是个走街串巷算命的了。这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于是圆圆的墨镜被取下好好地安放在褡裢里,和那些他的宝贝家什们待在一块,换上玳瑁的圆框眼镜,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在镜片后微微眯起,倒是有几分勾人的神韵。

算命先生哼着歌轻车熟路地在大街小巷穿来穿去,没一会手上就拎了糖油粑粑口味虾,还有小半只酱板鸭,看上去不像是过中元节,更有可能是过年。他转过小巷的街角,跑去买一早就惦记的熟悉的婶家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计划着一会顺路去三吉斋买上一盒酥糖,或者绕一绕路去九如斋买点灯芯糕。

顺路和绕路对于算命先生来说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时间这玩意他完全不缺,所以有时候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口腹欲,他还是愿意不疾不徐花上一点时间在上面。

这天气还是刚刚入秋的时候,尚且没有脱开夏天热乎的气息,晚上虽说是比不得夏天那种黏糊糊的闷热,但不是能枕着习习凉风入睡的时节。再等上一阵,等他这粗布衣服傍晚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隐隐透风了,长沙就真真正正算是入了秋了。

胡思乱想间手上果然是多了一只装满了栗子的纸袋,还有三吉斋包装得妥帖却透出甜丝丝的味道的酥糖。他站在三吉斋的大门口捧着一堆东西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拎着东西行色匆匆的模样,香蜡纸烛,闪闪亮亮的纸折的金银锭子。湘江边上已经有人开始收拾起东西,支起摊子卖河灯,大大小小的,莲花的模样倒是这些年来都没怎么变过。

天快黑了,算命先生看着河上已经飘起的星辰和月亮的倒影,这才有了点过中元节的感觉。拎着东西顺着湘江边上慢慢走,反正口味虾和酱板鸭早就凉了,糖油粑粑刚刚一路上也就着江面上微凉的风垫了肚子,栗子抱在怀里敞着口水汽就不会让纸袋和栗子壳一起变得软踏踏的,一路上还能有一下没一下地剥出一颗饱满香甜的栗子肉塞进嘴里。

索性就顺着湘江一路走过去,江边有人放灯,也有人守着铜盆烧纸,絮絮叨叨不知是在念叨姑娘大了祖宗保佑嫁个好人家还是祈求风调雨顺家和万事兴,一副人头攒动的样子,不那么冷冷清清的,有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意味。

湘江在前面不远处要拐上一个弯,青砖瓦房边上有家小摊子,摊主是中年夫妻,经营着一些个小吃的营生,倒是在长沙城里有几分名气。算命先生每每嘴馋就去他家喝上一碗甜酒冲蛋,老板娘人好,在里面还能找到手作的芝麻馅小汤圆,白白胖胖地挨在一起和着桂花蜜散出勾人的甜香味,顺着喉咙暖过胸口然后整个身子似乎都充斥着甜蜜的意味。

两口子有个小儿子,名字是隔壁教书先生给起的,在同龄小伙伴不是狗子喜娃就是爱国的时代,叫阿清似乎格外的洋气出挑。阿清不跟着教书先生学着认字的时候就爱和爹娘一道在江边上摆摊子,爹娘在那做吃食,他就在边上摸鱼戏水,和附近的小伙子们跑到芦苇荡里去捡野鸭子蛋,一来二去算命先生见过他不少次,两人算是打个照面的熟悉程度。

中元节各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摊子还支着却没见到有客人,老板娘忙着张罗供桌,老板在一边给祖宗上香烧纸,阿清蹲在路边玩水,他的小伙伴们都被家里大人叫回家去了,一个人的背影有点小小的孤独的意味。街边的路灯不知是怎么回事,天都全黑了也没见开,老板娘只好摸出蜡烛来用蜡油沾了立在桌上充当临时光源。算命先生也没在乎这么多,把幢幡靠在墙边,向老板娘要了一碗甜酒冲蛋就在离江边最近的小桌上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喝着,阿清实在无聊地紧了,也端着小碗的蛋花坐到他身边,跟着喝起来。

“叔……”孩子抬头看了看算命先生白净的脸,想了想还是改口,“哥哥,这么坐着也无聊,您给我讲故事吧。”他听父母说,算命先生走南闯北的,见的人多,经的事也多。

“叫八哥哥吧。”先生也不扭捏,放下半空的碗对着阿清露出一个微笑,把还剩下大半袋的栗子放在两人中间充当零食,拍了拍手就开始给他讲起来。

 

“讲个军阀和算子的故事吧,这故事细细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

“军阀姓张,因着家里有尊大金佛,人们就管他叫佛爷,明明是个刀头舔血的狠角色,和‘佛’字撞上边倒是也没什么毛病。不过佛爷在长沙算是个为人称道的好军阀,惩奸除恶,护着一方安宁,无论是谁都要让他三分,答谢他这么多年庇护了一方土地。”

“他身边有两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帮手,一个是他的副官,对他忠心不二不说,一身功夫也是了得;还有一个是算子小齐,这人其实胆子特别小,但是会看点风水,会算卦,能给佛爷出点主意。”

“那年有辆鬼车大晚上的开进了长沙,佛爷得保护长沙啊,哪能让这玩意惊扰了长沙百姓。于是他就带上小齐一起去调查,然后牵扯出了一座被日本人窥伺的矿山。这矿山本身就是一座普通的矿山,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能让日本人对它动心的,就是矿山下面有一个墓。”

“一开始他们觉得那些日本人可能想着这种墓好啊,来钱快,还比烧杀抢掠省事。”

“但是问题是那会在长沙的这批日本人不缺钱啊,佛爷和小齐商量了好几次,又觉得这些人可能不是冲着钱来的。可就算小齐是长沙本地人,实际上老祖宗的墓里到底有啥吸引那帮人的东西他也摸不清楚,一来二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两人合计了一下干脆决定下墓去看看。”

“下墓的过程那叫一个曲折惊险,佛爷还受了伤,没办法小齐只好去找二哥帮忙。”

“二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长得温文尔雅,实际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但是二嫂身体不好,二哥于是就收敛了,发誓不再碰以前的生意。”

“但这次不一样啊,这一次牵扯到了长沙的百姓他们总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几个人去了北平,给二嫂找药,遇到了北平的月小姐。”

“月小姐家里可有钱啦,就是上街买个零食都有好几个人跟着保护她的那种,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顶尖的。但是唯一的问题是,她爹想让她和一个素昧谋面的西北汉子结婚。”

“月小姐哪愿意啊!她也想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也想自己去找个喜欢的人花前月下,共度余生。于是月小姐就和佛爷做了一个交易,她给二嫂找药,佛爷和她假结婚,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她送走。佛爷和二哥一商量,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和月小姐一通气,就决定带着人一起回长沙了。”

“但这事小齐不知道啊,他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佛爷讨了个老婆,一路上跟着傻乐着回到了长沙。”

“回到长沙之后,二哥急着去给二嫂救命,佛爷带着月小姐也回了家,就剩下了孤零零的小齐,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了点不对劲。”

“以往这种情况都是佛爷家的车顺路送小齐回家,还会给他买点喜欢吃的零食什么的,但是现在就他一个人走在长沙的大街上,硬生生走出了一股子凄凉的感觉。小齐也没急着回家,一个人就顺着这湘江边上溜达,开始认认真真的想事。”

“他开始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回忆这些年来的事情,突然发现他记得每一个瞬间,记得每一件事情,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每一次佛爷都会给他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也确实每一次遇到危险都不会让他受伤。”

“他知道佛爷是个看上去很凶实际上很温柔的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种温柔里面沦陷到这种程度——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喜欢着佛爷的。”

“小齐那天在江边上坐了一晚上,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没有赶在月小姐之前。不过他的理智告诉他,月小姐的钱加上佛爷的权才能真真正正完成佛爷守护长沙的理想,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算子,哪里比得上月小姐对佛爷的帮助大?况且人家两情相悦,人都带回长沙了,现在说这话未免有点马后炮的感觉。”

“小齐其实远比他自己想的要聪明,很理智,也真的很在乎佛爷,他当真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佛爷这件事情。”

“再后来他们就又一次下了矿山,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凶险,不仅二哥受了重伤,佛爷也着了墓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道。他们还被日本人盯上,欲除之而后快,月小姐带着佛爷一路逃走,小齐和副官追着跑到了城外的白乔寨,在白乔寨虽然治好了重伤的二哥,但佛爷的病却毫无起色,没办法他们只能带着佛爷回到了他东北的老家。”

“在那里月小姐通过了张家的生死线,小齐在那一刻更加确定是因为她和佛爷是命定的姻缘,连张家祖上都承认了,但他实在是太傻了,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也能通过生死线毫发无伤,而月小姐只是因为手上有佛爷的信物才能幸免于难。”

“在东北张家他见识到了这个古老的家族那些神秘的手段,谢过张家长辈们之后几人离开了东北,回到长沙继续和日本人斗智斗勇。”

“后来他们又一次进入了墓穴,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之后,这一次他们终于触及了整件事的核心,终于进入了陨铜所创造的世界,那个奇妙的,似是而非的世界。”

“别的撇开不提,借助小齐的推断,几人合力破了罗刹海市的阵,来到了墓主人青乌子的面前,这时候佛爷的心魔,一只化形了的麒麟出现了。”

“小齐没告诉佛爷要是心魔未解就不能走出那罗刹海市,他想着凭借自己改阵的能力,怎么都能带着佛爷和副官全身而退,全然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会发生。佛爷吼着叫副官带他走,声音竟是比那麒麟还要大了几分,接着自己凭着一股子不知哪来的心气化作穷奇,两只上古神兽就在青乌子的棺下斗起来。”

“跟着副官躲在石头后面的小齐有一瞬间的伤神,这是第一次佛爷这么凶地吼他,也是第一次,他对自己家传的手艺有了怀疑。当时形势紧迫,二兽不相上下,时而穷奇占了上风,时而又是麒麟踩了穷奇一头,小齐胡思乱想间二兽滚作一团,激起一片灰尘,竟是没有了声响。”

“副官眼神好,一下子看出第一个走出烟雾的声影就是佛爷,赶忙拉着小齐迎了上去。佛爷木木然地站在原地,也不管担心着的小齐和副官,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小齐急了,又是挥手又是说话的,还晃悠佛爷的胳膊。”

“这一晃悠不要紧,把佛爷给晃动了。”

“佛爷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一下子用力掐住了小齐的脖子。”

“小齐被卡得说不出话,副官也跟着着急,开始拼命扳着佛爷的手臂大叫着试着让佛爷清醒一点。”

“当然啦,佛爷那么厉害,几乎是瞬间就醒过来了,放开小齐之后就板着脸转向一边。别人不知道,觉得他还困在心魔里,但是副官跟了他这么些年,自然是对他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是极其熟悉的。于是副官给二人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往前,说是去开路,请佛爷好好照顾着小齐。”

“副官一马当先,提着东西在墓道里走着,不远不近,刚刚好给二人留下一点私人空间。佛爷眨着眼拉着小齐的手腕问他好点了没有,小齐只当做是佛爷过意不去了,摆着手说无妨,声音嘶哑着,被佛爷握在手里的手腕一阵一阵发烫。”

“佛爷抿嘴,又说这一次还得谢谢小齐,没有他,他们都要被困死在那罗刹海市里,刚刚行为过激,实在是事出有因。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小齐的手。”

“小齐脸唰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怎么着,呼吸都打着颤,悄悄地试着挣脱。”

“佛爷这时候又开口说话了,小齐你知道我刚刚在我的心魔里看见了什么吗?没等着小齐回答,他又继续往下说,我看见了我死去的族人,我的父亲,看见了染血的长沙,我还看见了你。”

“悉悉索索的在墓道里也看不清,小齐屏住呼吸没敢接话,手里被佛爷塞了个冰冰凉凉的玉镯子。佛爷接着给他说,我看见了很多事情,可能你不能相信,我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看见了我们从遇见的第一天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

“小齐,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心魔里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我心悦你。”

“说话的时候佛爷就贴在小齐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往人耳朵里钻,硬生生在墓道里有了一种旖旎的感觉。小齐哆哆嗦嗦地试着把镯子塞回去,可是佛爷,月小姐她……”

“佛爷笑着,三言两语给小齐解释了整件事情,接着摸着人的手腕子准备往上套镯子,他说,小齐啊,你只问我月小姐的事情却没有反驳我说我心悦你这句话,你说说你是不是等这句话很久了?佛爷接着弹了一下玉镯子,空空荡荡的墓穴里兀自响起两声回响,小齐一惊,这分明是二响环的标准配置,但月小姐手上戴着的不就是佛爷的传家宝二响环吗?”

“佛爷接着摸着那镯子,说,小齐啊我告诉你,月小姐拿的那二响环是我早年下墓的时候从粽子身上扒拉下来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好看点的明器。你手上这个才是我张家真正的传家宝二响环,还有一只在我张家古楼的时候因为为我续命早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这二响环,一双就是三响环,少一只这三响都是绝唱了。你手上那就是我的命啊,它在,我就在,我这算是把我的命匀给了你。”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无牵无挂,出去之后副官是要跟着我上战场的,你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这镯子给你,我放心。只不过张家人命长,只能可惜了你一人在这世间游荡了。”

“小齐闭上眼,连嘴唇都在颤抖着,小小声地回答:喜欢的。”

“佛爷也没多说话,牵着小齐就跟上了副官的步子,落在副官眼里,他的长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再后来的故事就没什么意思啦,按部就班的解决了鬼车的事情,把陨铜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送走了月小姐。再再之后佛爷就真的带着副官上了战场,小齐也不知所踪。”


“整个故事就是这样。”算命先生对着阿清摊摊手,眉眼弯弯。

孩子似懂非懂地抬头,说实话他其实还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故事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不过若它只是一个故事的话,到真是一个好故事。湘江边上的野草又长起来了,风吹过的时候微草枯荣倒也是好看,阿清走着神,恍惚觉得这个故事他好像在哪听过。

算命先生收拾了自己的家当,把钱留在了桌上,手上的玉镯子磕在桌上空空地响起两声脆响,一摇一晃地朝老板娘打了招呼走远。

阿清这时才转过粘在枯草上的视线,看着他的背影还有被夜风吹起的衣角,昏暗的烛光下,算命先生的影子似乎是个身材挺拔的军阀,披风扬起的弧度竟与先生的衣摆无二。

正当他还看得出神的时候,先生的身影忽然一暗。

蜡烛灭了。

———— 枯荣 END ————

 

 

以下是作者废话时间:

我感觉我不管是写在正文前面还是后面废话都好多啊qwq(话痨的痛)

文里面的私设真是多出天际了,实际上这篇文的起源只是想看佛爷把命匀给八爷(?),但是感觉写来写去还是有点跑偏了,感谢各位包容我写的这个奇葩的脑洞。

Emmm这个似是而非的小故事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反正我自己感觉和失了智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希望大家能get到我那颗he的心。

 

再次感谢各位最后读到这里,比心心,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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