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Pesadilla
** 2018高考应援
** 为高考加油！诗与远方，梦想与希望，还有一切一切的美好，愿你们全都要！
** 13：00
*米英学院设定，大概是大学的样子吧，已经在一起前提！
阿尔弗雷德站在售票处旁边掏出钱包买下了超大桶的爆米花，艾米丽则蹦蹦跳跳去另一边买汽水，似乎是看上了买两瓶送的那只可以挂在书包上的泰迪熊玩偶。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再一次确认了一会将要开场的电影的名称和座位。说真的，这样的天气他更喜欢窝在家里和自己的游戏手柄合作一把挑战一下新买来的游戏的奖杯。或者去和超级英雄电影的主角隔着电视屏幕见一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好不容易等到那部喜欢的电影出了蓝光碟，简直迫不及裹着被子在温暖的室内和它再来一次友好的交流。
天不遂人愿。
他突然想起王耀哼哼唧唧地念叨着这句话从他那张堆满书和漫画书桌前走过，顺手扔下这个月的水电费账单，老神在在地心疼这个月涨价了的生活费，顺便计算着他距离换个电脑还差多少钱。
“阿尔！”艾米丽稳稳当当地端着两杯汽水小跑着到他身边，阿尔弗雷德注意到那只毛茸茸的泰迪熊果然好端端地出现在她的书包上，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他的表妹爽朗地把其中一杯塞到他手里又笑嘻嘻地从柜台上抓了一颗爆米花扔进嘴里，语气里带着难以掩盖的炫耀：“罗莎这一次准会羡慕死我啦！”
阿尔弗雷德知道她嘴里的罗莎，是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对毛茸茸的泰迪熊完全没有什么抵抗力。她总是温文尔雅，和自己那充满活力的表妹完全不一样，但是差异如此之大的两个人是却保持一种坚固到难以想象的友谊。
“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阿尔把票给了艾米丽，一手端着汽水另一手抱着温热的散发着香甜的纸盒和她一块往影厅走去。
不得不说，艾米丽选的位置是相当不错的，至少视野足够开阔，周围也没有大呼小叫的孩子。她坐下之后就趁着电影还没有开始拿出手机，看样子多半是迫不及待向罗莎炫耀刚刚拿到的泰迪熊。
很快整个影厅都暗了下来，电影在轻快的音乐里拉开了序幕，阿尔注视着主角带着微笑出场，小小的因为邻座姗姗来迟的男人分了神。
他穿的并不是很厚实。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手上，套头羊毛衫里面和衬衫的搭配成熟稳重，纯色的领带就生生的多出了一股商业精英的气息。手指修长白皙，此刻稳稳地端着一个隐隐有奶茶香气溢出的纸杯，指尖被略高的温度烫出一片粉红倒是好看的紧。
得体，整洁，好看。
但是他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话。
艾米丽伸手从阿尔手里端着的纸盒里摸走了几颗爆米花，成功地唤回了他没有落在电影上的注意力。
电影确实精彩，阿尔手上的纸盒在他和艾米丽共同的努力之下已经半空了，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转头去看亚瑟。终于他的脖子发出了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抗议，不经意间扭头，阿尔看见旁边的人脸上有水光划过。
亚瑟在哭。
透明的小水珠顺着他白皙精致的脸颊一路向下，原本平静的眼睛里此时溢满了无法描述的悲伤和难过，掺杂着不少阿尔看不清的，更为复杂的情绪。说实话，阿尔从未见过这样的亚瑟，他印象中的柯克兰会长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笑的，尽管在学生会的事情上他一如既往的显得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或者是和弗兰西斯互相拆台时脸上显露出淡淡的愠怒，反驳时脸上会带上那么一点红晕。
还有就是他们独处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的亚瑟。
他感觉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
亚瑟就像是他学生时代最后的记忆，被他用大量的工作淹没，用各种各样的应酬埋在了记忆的深处，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也只是看着墙上挂着的抽象派画作，企图想从色块和乱七八糟的线条里看出些许熟悉的轮廓，看出些许被藏在心里好多年的模样。那张脸被时间模糊了轮廓，却从来没有被忘记过，以至于他今天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亚瑟还是那个亚瑟，还是那个他所记得的亚瑟。
电影院里的人们都沉浸在电影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默无声息一直在流眼泪的人，除了阿尔弗雷德。
男人有些粗鲁地用手里的纸巾擦去了脸上的眼泪，悄悄地从旁边退了出去，此时正在安全出口借着微弱的灯光整理有些微微起皱的衣服。
电影院的光线总是暗淡的，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身影，模糊的，仿佛被打散了所有的锋芒和棱角，此时那人乖乖顺顺地弓着背收拾衬衫上压出的褶皱，平静温和的有些不真实。
电影和人群慢慢消失不见，只有亚瑟的身影清晰可见，他朝着那淡淡的光走过去，却在快要触及的一瞬间天旋地转，不知去向。
阿尔弗雷德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学校宿舍熟悉的，因为他没有戴眼镜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天花板。
他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的亚瑟是个商界精英，那大概会是他们都长大之后的模样。
但是他记得梦里许久未见的他们相遇在昏暗的电影院，亚瑟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流泪。他在看见亚瑟的眼泪的一瞬间，骤然感觉到心脏剧烈地跳动，熟悉的钝痛慢慢爬上来，这是学生时代的青涩却炽烈的爱意。
然后这个梦结束在他追着长大后的亚瑟走出电影院。
阿尔揉揉头发爬下了床铺，戴上眼镜之后摸黑披上一件外套——他并不想吵醒已经因为考试快要透支脑细胞的其他室友。亚瑟的房间没人，门还敞着不大的缝，屋子里披了满室的月光，桌上还有半杯没喝完的茶水。
亚瑟是学生会会长，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没得吃，最喜欢的红茶有时候也只能用马克杯随手泡了，虽说香味不减，但是从他的表情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对于这件事情的不满。
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
阿尔不假思索，往外面的露台上走去，亚瑟略显孤寂的背影果然出现在那里。
即使是夏天，夜里依旧吹起了丝丝缕缕带着夜露的凉风，亚瑟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香烟，只是普通的Lucky Strike，在路边很便宜就能买到的牌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身边缭绕着烟雾的样子了，也几乎没能从脑海里挖出人前总是带着绅士风度的人还是个不良的时候的样子。
“嘿，亚蒂，不困吗？”
阿尔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夜里的学院安静得很，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熟悉的景观于是带上了莫测的意味，张牙舞爪地朝他们包围过来。
“嘿，晚上好。”亚瑟朝他点头，“明天没什么事，倒是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你应该去参加胡安教授的考试。”
他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祖母绿的眸子里平静后面带上了他熟悉的戏谑，“我记得你一直不喜欢那个从西班牙来的老年人。”
“别担心，不过是一场考试，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挑战。”阿尔笑着回应了这种特殊的关心形式，历史让人头疼，但是幸亏他有一个学习成绩好得不像话，还会皱着眉一边嫌弃他不听课一边耐心跟他讲知识点的男朋友。
“好吧，那么祝你好运，琼斯先生。”
“借你吉言，柯克兰先生。”
他们佯装置身于高档的酒会，仿佛身上穿的是定制的西装而不是衬衫和T恤，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个碰杯的姿势，复而自己先露出了微笑。
那支烟几乎要燃尽了，亚瑟把它扔进旁边空着的易拉罐里，火苗熄灭发出微弱的呲呲声，于是这夜色里最后一点点的火光也消失殆尽。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没什么，今天斯科特打来了电话。”亚瑟又点上一支烟，捏了滤嘴上的爆珠，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烟的味道，许久没有碰过这玩意甚至让他的肺部和咽喉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不适，但是薄荷轻轻穿过整个气管的感觉又令人着迷。
阿尔没接话，柯克兰兄弟总是维持着一种在他看来有些诡异却又奇妙的和谐的相处模式，大概只是因为柯克兰们从某个方面来说，实际上都是同一类人，他们总是把关心藏在大段的说教和一句句的嘲弄背后，能不能听出来完全靠听者高超的语言天赋和理解造诣。
“跟往常一样，不过又在跟我炫耀他们放假更早一点，能够早点回伦敦去。”细弱的火光又一次开始闪烁，他说话的时候原本好听的英腔于是带上了烟雾的粗粝，“他每年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事情很多，却偏偏要选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没关系的，又不是回不去，我还记得上次亚蒂你从伦敦寄来的那些你亲手制作的小点心。感谢现代科技，它们到我手里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美味。”阿尔搭上亚瑟的肩膀，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他略略偏低的体温，于是大男孩把学生会长抱紧了一点，胸口暖着那人的手臂和后背，“不过亚蒂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要给我寄司康饼，曲奇倒是可以多做一点……”
“要求这么多？要我说你已经快要被快餐毒害了。”亚瑟皱着眉象征性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意料之中没有推动，于是安心地接受了男朋友的好意，他小声嘟囔了两句，“如果你更喜欢曲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我就知道亚蒂最好啦！”
“笨蛋，你又在乱说什么？”
亚瑟偏开头不去看他，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和整个人身上透出的些许害羞和愉悦却是藏不住的。整个人看上去可爱而美好，阿尔拥着他，感觉就像是拥着整个世界最温柔的部分，梦里遗留的钝痛与难过开始渐渐褪去，四肢百骸开始充满了凉夜里由内里泛出的暖意。
梦里的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亚瑟难得坦诚的时候曾经说阿尔弗雷德的眼睛像是最澄澈的天空，金色的发丝和笑容像是太阳，整个人都带着暖意。就像是所有学校里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他们喜欢拥抱，体温透过布料传到对方身上，鼻翼间也是对方的气息，亲吻也都单纯美好，干净到只剩下爱意。
“我做了一个梦。”阿尔把脸埋在亚瑟的脖颈里，他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和薄荷的味道，烟味不是很好闻，但是在亚瑟身上倒是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哦，你终于说出了你大半夜不睡觉的理由。”
“我做了一个梦。”阿尔很坚持地重复着，“我梦见了我们的未来，梦见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你简直不知道梦里分手的时候你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跟弗朗西斯又要求多支百分之二十的活动经费一样。”
“那个胡子要是再要求提高他们社团活动的经费，我保证，你看到的就不会是冷冰冰的表情了，我大概会直接让他的社团解散算了。”
“嘿，别这样，我知道你暗地里也会悄悄参加他们的活动！”
“闭嘴吧笨蛋。”
“……然后我跟艾米丽一起去看电影，艾米丽，你知道的，我那个跟罗莎关系很好的表妹，你恰好坐在我旁边，但是你没有认出我。”
“我猜那时候我一定事业有成。”
“对，没错，事业有成，可是你却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哭出来了。”
亚瑟看上去不太高兴，他转过身看着阿尔弗雷德，几乎是恶狠狠地贴近他的脸，“我果然不该期待你能梦到什么好东西，我在电影院里哭？哈，天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至少我梦到了你事业有成！”
“……好吧，暂时原谅你。”
阿尔把头埋在亚瑟的颈窝里，怀里的身体温热而富有生命力，是他的亚瑟。
“别想太多了，”亚瑟伸手慢慢抚过阿尔弗雷德的发丝，“只是个噩梦而已。”
“……你说，梦里的你为什么在哭呢？”
他的恋人的声音闷闷的，在他耳边响起来，亚瑟很少看见阿尔失落的样子，他的男孩温柔而强大，虽然有时候会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他会把它们归为阿尔弗雷德独有的可爱。现在的阿尔看上去有些沮丧，但是更多的是迷茫。
“我记得在梦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醒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见到你。”
“现在你见到我了，”亚瑟转身跟阿尔完成了一个契合的拥抱，“我说了，这不过是个噩梦。”
“亚瑟，”阿尔难得正色抬头看着他，“你会离开我吗？”
“会的。”
阿尔的脸色一瞬间煞白，整个人都写满了失望，亚瑟接着补充：
“等我死的那一天，我就离开你了。”
“嘿！你不要乱说话！”
英国人看着他，发出了一阵短促的笑声，眉眼弯弯，“我说的是事实。”
“所以是不会咯？”
“……”
亚瑟偏开头，阿尔知道这个时候他的男朋友肯定红了脸，但是沉默就是一种亚瑟独有的保证了。得到了保证的阿尔弗雷德突然就开心起来，轻吻着亚瑟的发顶。
夜里睡不着总会是有原因的，阿尔弗雷德想，更何况亚瑟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烟草了，今天却在这里叼着一支烟吹风。
或许自己梦里亚瑟的眼泪就是冥冥之中让他来这里，完成这个拥抱。
大概是斯科特的电话让他想起了伦敦的家，也可能是今天早晨才结束的考试的高度集中还没有褪去，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实习和其他他们将要面对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无论如何，他笃定，亚瑟需要这样一个拥抱，所以他就来给他一个拥抱。
“明天考试加油。”
“嗯，好。”
“回去睡觉？”
“亚蒂想跟我一起睡吗？哇！这是考试前的福利吗？”
“晚安吧笨蛋。”
————END————
标题是西班牙语，意思是不好的梦，无端的沉重忧虑。
大概这一次是讲了一个和亚瑟心灵相通然后半夜起床的阿尔弗雷德。
很久没有写米英了，希望他们在我笔下没有OOC，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
最后再一次祝高考的各位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希望各位能够开开心心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