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叶花犹红

写在前面:

私设如山,多到能当做平行时空来看,大概就是知识不够脑洞来凑。

故事属于月月 @月华梵音 (的梦),人物属于他们彼此,OOC属于我。

(不是甜的!瞩目!)


————正文开始————


齐家香堂不知道从哪天起,突然就闭门谢客了。

小满拎了扫帚心不在焉地扫着门前的落叶,不管是揣着重金的商贾还是抱着狗的五爷一律回以一句“我家八爷今天不见客。”就再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尚且还是男孩的少年脸色似乎苍白了不少,硬生生往门口一站,单薄的脊背撑起了整个八门,无论人如何哀求如何恐吓,都只是站在原处。

“我家八爷,”他盯着狗五爷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今天,不见客。”

五爷原本还想呵斥他两句,可是看着那孩子眼底下的乌青,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他与齐八的关系很好,小满也算是他啊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前些日子齐八上他的府上去吃饭还跟他提起过,有朝一日这香堂或许就是要交给这个孩子的。

“没办法,”算命先生剥开一个盐水花生,咸鲜的花生豆扔进嘴里,“我齐家人丁本就单薄,我更是个仙人独行的命格。能从旁系找来这么个孩子已实属不易,这香堂也只能交给他了。”

那天并不是什么年节,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是五门和八门一次普通的聚餐,狗五端了酒杯往齐八那里一碰,“细说这些事情干什么,小满也只是个孩子罢了。”然后嚷嚷着让他喝酒。

现下里,这个孩子却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不少。


这事情传遍了长沙城里,寻常百姓家也只道是八爷估计染了风寒在家休养,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之前受过齐八的恩的提了些礼物上门去慰问,也只是被请进前厅里饮了一杯明前茶,连齐八的衣角都没见着一下。

张副官去九爷府上送商铺的账目的时候,正巧听见九爷跟二爷说起这事。

“这有些日子没见着老八了,往常二爷开台唱戏,最少不了的就是他。”解九为二月红斟了一盏新到的毛尖,淡琥珀色的茶水缓缓淌在天青色的茶盏里。

“是了,昨日我开台还特意给他留了位置,前日也早就递了帖子,他却不过是打发小满来说是不来了。”

“可不是吗,我也上门找过老八想让他给我的新商铺瞧瞧位置,小满那孩子连门都没让我进去。”

两人就着点心和茶水唏嘘了几句,又聊了些旁的事情,张副官细细听了,才敲了敲门把账目递了上去,末了又问了一句:

“二爷,九爷,八爷这样多久了?”

“也没几日,佛爷下斗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副官在心里暗暗算了算,也就是三四日的事情,给两位爷施了礼致了谢告辞了。出门把剩下的账目往其他亲兵手里一塞,嘱咐他们送到狗五和霍三娘手上,自己拐了个弯就往齐家的小香堂去。

小满还是拄着那把大扫帚站在门前,眼底下青黑还没消去,反倒是重了不少,他望着隐隐能瞧见的城外后山的山头,也不知道隔着这么些个路程能瞧见了什么。张副官走到门口,也跟着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就瞧见郁郁葱葱的山林。

后山不高,这么看过去能看见些树顶还是靠了齐家香堂附近连座高点的楼都没有。

“哟,张副官,”小满回了神,向他点点头,“这是打我们这路过呢还是找我们家八爷有事?”

“我来找你家八爷。”

“不巧,我家八爷……”

“我从九爷和二爷那里听说了,八爷不见客是吧?这佛爷虽然不在长沙城里,但是若是齐府有什么事,同我讲我也是能帮上些忙的。”

“不是的,齐府能有什么事呢?”小满摇摇头,面上挂了个疲惫的笑,又喃喃自语,“我们家爷就这一个盘口,就我们这十来个伙计,就这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事呢……”

“我进去瞧瞧他。”

“我家爷只是染了风寒,坊间也都传遍了。副官还是别去了,免得跟着着了病,我们家伙计照顾得来的。”

当兵的年轻人眯着眼,虚虚扫了小伙计一眼,张启山走之前特意把他留下,就交代了三件事,一来是叫他管好军里那些新兵蛋子;二来这几天就要查账了,留下副官处理盘口的事情;三来……

“替我盯好八爷,”张启山披了下斗的皮衣,眉目的肃杀里难得带了点柔和,“他出事拿你试问。”

“是。”

思量至此,张副官嘴角滑了个狐狸似的微笑,眼睛里却透出了冰凉的光,“小满,我要去,看看你家爷。”

那孩子原本还挺着脊背死活不让,大有一种要跟他犟到底的架势,他身后的门却轻轻开了。

出来的是须发尽白的老管家,老人家跟着齐八的父亲有好些年,跟着齐八又是好些年,也没成家,平日里齐八对他就像是自己的亲叔叔,有礼得很。他颤颤巍巍拍了拍小满的肩,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小满的脊背就突然就塌了下去,不再阻拦张副官,只抱着那把扫帚佝偻着慢慢退到了门后。

“副官想见我家爷,就进来吧。”


齐家香堂里静悄悄的,原本就仅有的十来个伙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就剩下小满和老管家,连前厅里的古董花瓶也没人擦拭,落了一层薄灰。原本香堂里总是有股子檀木的甜香和着青木淡淡的柔和,现下里却变成一股浓重的气味,像是沉香,又像是藏香。

“爷在主屋的卧室,”老管家领着他到了廊里便不再往前,“副官自己去找他吧,老奴先下去了。”

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又慢慢消失在回廊的尽头,黑色的衣摆在不散的香气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八爷,”副官敲了敲门,“您这面可真是难见,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啊。”

“不见不见,回去吧你。”

屋里没什么动静,想必齐八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声音飘飘忽忽传出来,有气无力的。

“那可不行,佛爷不在长沙城,我也得照看着您别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八爷我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没事,八爷就开门吧。”

对方没再回话,张副官又等了一会,齐八才开口:“不见不见,”他顿了顿,又接着低低地叹息,“都欺负我,又来见我,这算个什么事啊。”

“欺负你……您可是齐家八爷,谁敢呐?”副官调笑了两句,以往齐八总是要呛回来,这一次却没再说话,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八爷?您把门开开。”

“不开。”

“您这样,我可要踹门了!”

“张副官,”齐八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冷了些,“我这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踹开的。”

齐八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待他们这些当兵的似乎也总是怂唧唧的,总是让人忘了他是齐家八门的当家人这么一回事。张副官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这么说话了,脊背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只得匆匆说了一句“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转身离开了。

齐家香堂的门在他身后慢慢关上,漆黑的门板扇起了一阵风,他这时候突然发现,那股浓郁的香气竟闻不见了。


约摸着是过了三四天的光景,张启山便从城外的斗里出来,他去时城门口的海棠花刚开,回来时这花还没谢。这一趟也就是去踩个点,他算准了去不了几天,前些日子跟霍三娘在生意上的事有些冲突,懒得见她,干脆把事情丢给副官,自己出城躲了个清闲。

跟齐家八爷好上之后,他难得也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暗暗地耍耍小脾气。

张副官守在书房门口,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就准备给他汇报这些天长沙城的大小事宜,“佛爷,九门的账目没什么问题,就是跟霍家在一个城外的盘口上出了点分歧……”

“这种小事你来处理就行了。”张启山随手翻了翻桌上堆着的报告,左不过他就是七天不在,长沙风平浪静,翻不出什么大的水花,“对了,八爷怎么样?”

“八爷他……”

“说。”

“八爷闭门不出,算起来已经有将近七日不曾见客了。”副官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说道,“我之前也去齐府拜访过,也没见到八爷的面,他说只是偶然风寒,但是总觉得不像。”

“怎么个不像?”

“八爷不见我,只说是有人欺负他,我这些天也去其他爷那里走动过,也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八门向来与其他几门交好,若是连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估摸着才真的是出了大事。张启山披了披风,连书房的凳子都没沾一下就叫了副官备车,直接开到了齐家香堂。

门口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吓人。

张启山抬手制止了原本要替他开车门的张副官,“你去叫门,就说是我要见他。”

副官应了一声小跑着上前去叫门,等了一会,老管家来应了门,“副官,可是有事?”

“我家佛爷要见八爷,可否……”

老人家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我去通报八爷一声。”

他到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快就能说通,原本还做好了要跟老人家犟上两句的准备,此刻哽在喉咙里,倒是不伦不类的。

老人家再回来的时候,还是那句话,“我家爷说了,不见。”

张副官暗暗地点点头,这才对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小跑回车边,“佛爷,八爷说不见。”

张启山皱着眉,这算命的怕是胆子大了,连他的面都不见,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是遇见了什么事,耍了什么脾气。他又想着,这一趟出去也没跟齐八说是要去下斗,也没告诉他要去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事他便不想见他。

他想他的小先生想得紧,想见他,一分钟都耽搁不了。

副官给他开了车门,张启山就踏着一地的尘土,几步走到了门边,老管家想要伸手拦却被副官拉住了手,张启山毫无阻拦地得以进了院内,也不消别人领着,他自己轻车熟路地就往齐八的卧房去了。

“八爷真有事的话,若佛爷都帮不了他,这世上便再无人能解了。”

老管家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能动了动嘴唇,最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希望佛爷真能解了八爷的心愿吧。”


行至主屋,敲了敲那扇雕花的门,里面没有声息,张启山只好开口唤道,“齐八爷,开门,是我。”

“是佛爷呀,”齐八的声音飘飘悠悠的,“老八好得很,佛爷回了吧。”

“算命的,你若是不开门,我可就踹了。”

“呵,不愧是你们张家人,上次副官来我这……”

话音未落,那扇他喜爱极了的雕花木门就被张启山一脚踹开,木屑纷飞间,军阀冷着脸逆光站在门前,看着蜷在床脚阴影里的算命先生。

“八爷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

军阀脚下生风,几步踏到床边,伸手就捏住了他肖想多时的小先生的下巴,凑上去轻啄了一口那人的唇角,觉得凉得很,干脆把人抱进怀里暖着。齐八挣动了几下,只被搂得更紧,只好窝在张启山的胸口闷闷地抱怨。

“你们都不信我,都欺负我,却又一个个都来找我……”他抬起头,一双清澈的杏眼里带着控诉和委屈,“你们都是这样,都是!”

那副模样委屈极了,张启山隔了他枣红色的长衫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脊背,惊觉这人不过七天不见,竟是清瘦了不少。他长叹一口气,不管是谁惹着了他的小先生,他必定是要加倍向那人讨回来的,他心尖尖上宠着,百般呵护的人,此刻委委屈屈在他怀里,让人心疼的紧。

“谁欺负你,我给你讨回来就是了。你也不必这么气着,即便是我不在长沙,你当时跟副官说了他也会给你讨个公道……”

“你也不信我!”齐八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听着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你们都不信我……我知道的!我,我算出来了的,七天前,若不是我在后山布了阵护着长沙城,不消这七天,长沙就要完了呀!”

他又像是累极了,慢慢垂下头,“可是没有人相信我。就连佛爷您,也只是说我迷信,说您不信这些个东西……”

齐八揪着张启山的胸口的衣服,再不多说别的,嘴里喃喃自语,“你们,都不信我,不信我……”

张启山把头靠在齐八颈边,嗅着他身上的香气,之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这气味总是让人心安的。清清冷冷的香气盘桓在两个人之间,又被张启山的体温熏得带上了温度,仙人之姿的人突然就被拉入了红尘里,万劫不复。

“如果是因为这个,”他贴在他耳边开口,“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我确实不信命,可是我也说过了,我信你的,无论你说什么,我自然都是信的。”

“八爷,我信你的。”

张启山干脆站起来,正正经经朝齐八作了个揖,“我张启山,在此谢过八爷。谢八爷救我长沙百姓,谢八爷保我万里河山!”

齐八终究是绽了个笑,张启山也跟着他笑,浅浅的梨涡醉人。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张启山便道才从城外回来,尚有不少事物需要料理,就此告辞。齐八爷不留他,只说佛爷珍重,就送人出了门。

张启山上了车,香堂在他身后愈行愈远,直至不见,他便唤了副官:“去找个懂风水八卦的来,别惊动其他人。”军阀的眉眼骤然带了冷冽的杀气,“我倒想看看,我不过离开了七日,到底是谁想动我的人,还想动整个长沙城。”

“要是让我找到了,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后山就叫做后山,是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的小山丘,只是长沙人小时候就叫他后山,他便成为了后山。后山很是奇特,老一辈都说这里曾有神仙降世,从长沙城里望山,只能看见苍翠欲滴的树顶,可若是从山上望城,却几乎可以将大半个长沙尽入眼底。

张副官找来的算命先生姓文,祖上也算是有些作为,到他这一辈资质却是平淡,不过好在老爷子乐知天命,不强求在这一行干出名头,他的儿孙也不再干算命这个行当,而是在商界闯荡得风生水起。在不惊动齐家的情况下,找来文老爷子也算是良策了。

他们从后山的小路一路上了山,周围种的桑树叶子泛着绿沉沉的光,一行人都没有开口,周围更是静得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待行至一半时,鼻翼间原本的草木清新渐渐散去,随即袭来的是一股燃尽的焦糊味和着淡淡的血/腥,树丛渐渐稀少,连风也不知何时停了。

张启山忽然有些心悸,虽说他根本不信天命,但是这么些年下斗也真切地看过不少祖上留下来的怪东西。可不管是什么,只要和血/腥味沾上边,必定都不是好的。

若齐八真的做了什么……

他不敢肖想,只是命副官加快了脚程,尽快往上走去。

循着气味,他们找到了靠近山顶的一个小平台。这里原本是一丛丛相比起山顶稍显低矮的灌木,此刻被人尽数焚毁,地上用不知是什么的血/液画了巨大的法阵。文先生被吓了一大跳,此时靠着两个亲兵的搀扶才不至于腿软跌坐在地上,画阵的血/液已然干涸,红里透着黑,却更显得妖异,带着从地狱来的阴狠与决然。

“杀……杀阵!”

文先生的声音抖得不像话,张启山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他说了什么,他揪起他的衣服,嗓子里压着怒吼,“什么杀阵,你说清楚!”

老先生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上古邪术,若是……若是这阵法启动,整个长沙都无一幸免!”

“您看清楚,这真是杀阵?”

“我……”文先生大了胆子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方才缓了缓神,松了口气,“佛爷,是杀阵没错,但是这阵被改过了,只是压制了某些城里的东西,并不带着煞气。”

“至于压着什么,老朽道行浅了,实在瞧不出来。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压制的那东西也是邪性的,不然不会用这种凶得很的阵法。”

“……副官,找人送文先生回去。”张启山再没有看一眼那画了满地的线条,转身离去“我们去八爷府上。”

“去问个清楚,到底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们从山上下来,一刻未停驱车去了齐家的香堂,才到巷子口,隐隐传来了阵阵哀乐。

等到他们到了齐家香堂时,整个香堂已挂了白绫,老管家一身丧服立于门前,表情木然。

张启山跌撞着下了车,差点被台阶绊了一个踉跄,他几乎是扑到管家面前:“这是怎么回事?谁的丧事?”

“还能是谁的呢?”管家叹了口气,“自然是我家爷的。”

“佛爷,请随我来吧。”

老人家在前面引了路,他们穿过摆满了古董的前厅,还有种着一树海棠的回廊,后堂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中间停着一口乌木的棺材,只有小满安安静静地跪在灵前,往火盆里撒下一把纷飞的纸钱。

“佛爷若是不信,开棺便知。”

“不,别开。”他缓缓走到棺木旁,“我知道他在里面,我能感觉到的。”

乌木触感初初是冰凉的,很快又泛着淡淡的木质的温润,张启山慢慢抚摸着棺木,就像是抚摸着他的爱人。

“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今个恰好是八爷的头七。”

小满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立于张启山身后半步,一字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佛爷出城那天夜里,我家爷跟往常一样请了一卦,但是卦象不好,具体是什么爷也没说。”

“那一晚他一个人在屋里推算了一夜,一宿没睡,早上我们去叫爷开门的时候他只说长沙有大劫,让盘口的兄弟们去通知九门各家,让各家派兄弟叫全城的百姓去避难。”

“可是佛爷,您也知道,不管是谁听着这话都只当是我家爷又在胡言乱语了,偌大的长沙城,没有一个人信我家爷的话啊。”

“爷没了办法,又是大半天的翻古籍,当天下午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后山。”

“等他从后山回来,双鬓都是斑白的。我家爷尚是大好的年华,就是那一天,却仿若老了几十岁。”

“爷说了,‘佛爷若不在长沙,我便替他守着长沙,总不能让这么大一座城折在一帮宵小之辈手上’。”

“当天晚上爷就不行了,他只交代说若是佛爷和副官找来,就在房里点上犀角香,头七再办丧事;若是过了七天二位都没来过,只管找五爷和九爷把丧事办了,旁的就不用管了。”

“那一晚,只那一晚上,爷……爷就没了……”


九门八爷不知染了什么恶疾,一晚上就殁了。

那天九门的当家们都收到了丧帖,张大佛爷亲自为八爷扶灵。

这故事旁人不晓得,只当是齐八爷算尽天机,天道无常,终于还是收去了奇门八算的性命。大抵也只有那几个亲历了这件事的人,还有城门口那一树海棠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艳红如火的花瓣在八爷出殡的那一天飘了一地,它们是瞧着齐八一个人在后山的灌木地上,一个人,用尽了心头血,用自己一个人换了一整座城。

张启山一袭丧服,在漫天的纸钱中捧着爱人的灵位,齐八就躺在他身边的棺木里,无牵无挂,仙人独行的算命先生唯独在头七那日魂归故土,听见了心尖尖上的爱人一席话,安然离去。

送葬的队伍行至城门口,张启山忽而停下,对着历经风霜的城墙,对着装着齐八的棺椁,行了一礼:

“我张启山,谢齐八爷救我长沙百姓!谢齐八爷,救我山河故土!”

海棠枝袅,一叶花犹红;烟笼寒水,故人音容笑貌已掩去。

————END————

很久没有写一八了,写完之后回去看,发现不知道在写什么。(鞠躬,致歉)(明天我再来捉虫,容我先去睡会)

其实两相对比,我还是喜欢我之前写一八的文风(笑)

这个梗来自于月月,我擅自改了一些地方,实际上我本人完全不懂风水,所有的专业知识都是瞎编,您且随便看着玩玩,请不要当真。

最后,再次感谢您的阅读。欢迎捉虫欢迎建议欢迎一切,如果能够给我一颗小心心我就更开心啦~

有任何不妥请务必告知我。

(鞠躬)

BY: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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